捏口滴兒生日快樂(深情

  妳知道我一向很愛妳,難為我一無所有,

  只能獻上帶有我滿滿愛(?)的生日賀文,看完妳就從了我吧!(灑小花

  好了不囉嗦,以下正文↓

   

 

 

 

 

看著眼前攔住自己去路的人,褚冥漾在心裡默算這是這個月第幾次被堵。

「邪惡的妖師,滾出校園!」領頭者叫囂著,一群人將褚冥漾團團圍住,不留一點空隙。

褚冥漾恍若未聞,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。

在原世界裡頭,雖然自己常招來不少災厄,也受了不少欺凌,但至少也不會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的叫他滾蛋。該說是守世界的民風比較慓悍嗎?或者該說他太低估妖師惹人厭的程度?

……也許他第一個該考慮的,是怎麼才剛入學沒多久,自己的妖師身分就曝了光。雖然他並不是很在意這點,而眼前陣仗也只讓他覺得想笑而已。

妖師的身分並不是他自己選擇的,卻成了圍堵他的最好藉口。他常想,為什麼這些打著圍剿邪惡種族名號的人,總是只找自己的麻煩,而不會去挑戰其他種族呢?

然後總在下一秒自嘲的笑出聲來。

答案這麼簡單,因為自己才剛進守世界,因為自己毫無還手能力,所以,就選擇是他。人嘛,不挑軟柿子打就太對不起自己了。

他不曾怨恨過為什麼自己是妖師,卻總是無奈於自己的身分。

那樣敷衍的態度惹得眾人更怒,在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喝斥之下,團團湧了上去。

迎面而來的一陣風壓讓褚冥漾不自覺地微瞇起眼,側身閃過攻擊之後,卻躲不過從背後來的襲擊。背樑落下不少力道,他悶哼一聲,彎腰的同時有更多的拳頭朝他身上直直招呼而來。

他試著還手讓對方幾人也掛了彩,甚至讓其中一人受了重傷,血流不止。

褚冥漾不禁在心裡暗暗讚嘆自己這陣子的學習小有所成,但見紅卻使得眾人怒火更熾。

一人之力終究不敵眼前陣仗。

他被狠狠痛打在地上,揚起的飛塵有些模糊了他的視線。

他感受到咒法與兵器在他身上劈出深刻見骨的傷口,皮肉綻裂令他無法克制的痛哼出聲。幾道冷冽銀光閃爍,閉上眼的時候,他腦袋只冒出一個念頭。

唉,他才剛踏入守世界學習沒多久,可以撐那麼久才被打死,應該算是資質不錯的吧?

他的疑問沒有得到答案。

預計中的死亡痛楚並沒有來臨,反倒是四周傳來哀嚎的聲音。褚冥漾疑惑的睜開眼,見到方才攻擊他的人一個一個倒臥在血泊之中,而自己身邊突然冒出了兩個他沒見過的人,一個身著紫袍,一個身著黑袍。

「你沒事吧?」

那名紫袍溫和開口,雖然不清楚對方是誰,但看起來是對方為自己解決了眼前麻煩,褚冥漾點了點頭,禮貌致謝。

另外一名黑袍不屑的哼了聲,然後把躺臥在地上的一群人全丟進傳送陣裡。

「謝謝。」褚冥漾又說了一次,困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。傷勢雖重,但還在他可以自己治療的範圍……因為太常被找碴圍毆,他已經能夠很精準的評估自己身上的傷口究竟有無大礙。「如果沒事的話,我先走了。」

「等等。」黑袍叫住他。「你要去哪?」

「回宿舍。」褚冥漾下意識說道,就見到對方皺起眉頭。

「你不去保健室?」

褚冥漾搖搖頭。

然後就見到對方額際冒出了青筋。

接著,他就被打暈了。

 

 

醒來之後,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潔白的空間中。

這是哪裡?褚冥漾轉了轉頭審視周圍擺設,旁邊坐了一個人微微打著盹,看起來很像是今天救了他的黑袍……

最後他得出結論,這裡應該是學校保健室吧?輕微的消毒水氣味觸動他的嗅覺,他揪了揪眉。

從小到大沒少進過醫療場所,導致他對這種環境有種下意識的排斥感。他檢視了下身上的傷口,已經被治療得差不多,被打昏前的景象也逐漸回籠,讓他有種火氣逐漸上升的感覺。

雖然對方恣意妄為的行徑讓他感到動氣,但好歹對方救了他一命……他深吸一口氣,告訴自己別計較太多。

他翻身就想下床,卻驚醒了那名黑袍。

「你要做什麼?」低低的嗓音傳來,明顯帶著剛睡醒的睏倦。黑袍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病床旁邊,一個使力就把褚冥漾又推回床上。

「我要回宿舍。」褚冥漾又爬起身來。

然後他發現那名黑袍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,張口欲言,似乎有種想要開口罵人的趨勢。

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,沒有人開口說話。

「躺好,休息一天之後再回去。」最後那名黑袍這樣說,不顧褚冥漾的掙扎硬是將人又壓回床上。

結果,褚冥漾莫名其妙被迫在保健室多躺了一天。

……搞什麼鬼。這是他心裡的吶喊。

隔天離開保健室,褚冥漾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
終於可以離開那樣的醫療空間讓褚冥漾惡劣的心情轉好,甚至不自覺的哼起小曲。打開衣櫃,才想說要拿衣服進浴室洗個澡,他的房間大門就被硬生生的踹開了。

「……你來做什麼?」褚冥漾瞪視著那個不請自來的黑袍。這年頭連自己房間都待不安穩了嗎?他已經聽話在保健室多待了一天,這人還來做什麼……不對,他怎麼知道自己住哪間宿舍?

那名黑袍走進房間之後,自動自發的坐了下來。

「敦親睦鄰。」黑袍如是說。

「啊?」

原來黑袍是住在他隔壁,從來沒見過面的室友。

因為褚冥漾剛搬進宿舍的時候,他就出任務去了,所以一直到現在才有空來打個招呼。那名黑袍這樣說,然後簡單的對他做了自我介紹。

「冰炎,高中部二年級。」黑袍說,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罐蜜豆奶喝了起來。

「喔……我是褚冥漾,高中部一年級。」褚冥漾說,覺得對方名字似乎有點耳熟,但他也沒有多問的打算。

兩人的話題就此打住,褚冥漾看著那個據說是來敦親睦鄰的黑袍,委婉說道:「那個,不好意思,我要洗澡。」他暗示對方先離開。

「嗯。」

哪知道對方只是應了聲,繼續賴在位置上。

「……」

請也請不走,褚冥漾摸著鼻子,在房間有人的情況下迅速洗了個戰鬥澡。

結果一出浴室,就看到自己的床被那個黑袍完全佔據了。

 

☆☆☆

 

兩人奇怪的熟稔起來。

後來,他得知原來學長就是學校裡有名的冰炎殿下,紫袍則是他的好搭擋。難怪他當初會覺得學長的名字有點耳熟。與兩人相關的事蹟洋洋灑灑,連他這跟八卦脫節的人都耳聞過,可以想見這對搭擋在學校裡頭究竟有多麼火紅。

不過這對他來說也無所謂,反正學長應該也只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罷了。

但也不知道究竟是緣分,或者是學長那天的敦親睦鄰並不是隨口說說,後來他被找麻煩,那位冰炎殿下都恰巧路過,然後順手幫他解決掉那些嚷嚷的人。幾次巧合下來,他跟對方居然也有了微薄的交情。

最後,自己的生活就被不由分說的介入了。

『你究竟想做什麼?』他曾經這樣問過好幾次,結果總得來一記爆栗。

『符咒畫完了沒。』那位冰炎殿下老是搪塞回答,然後抽過他畫得亂七八糟的符咒作業修改起來。

『……』

得不到答案的問題,讓褚冥漾總是心存戒心。

人與人之間的好,如果不是想從對方身上獲得些什麼,就是別有居心。尤其是像他這種身分敏感的人,更要小心今天對你示好的人,也許明天就在背後捅你一刀。

他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冰炎想要的東西,只好將對方歸為居心叵測的角色。但是為什麼要對他這種小人物用上心思?他著實不能理解。

懷抱著存疑的心與冰炎殿下相處,褚冥漾有時候覺得,自己就像一隻幼犬,對陌生的環境充滿了不信任感。

但冰炎殿下似乎也發現了這點。

「褚,過來吃點心。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褚冥漾咬咬牙,最後還是決定把存疑態度丟到一旁,先吃蛋糕再說。自從被對方知道自己對甜點的狂熱之後,似乎就有被牽著鼻子走的傾向。

心滿意足的吃完核桃巧克力蛋糕後,褚冥漾才又開始哀嘆自己怎麼那麼沒有節操。一下子就被收買了,唉。

冰炎似笑非笑地望著褚冥漾唉聲嘆氣的臉,覺得對方頭顱垂垂的樣子像極了小狗,很是可愛。

忍不住伸出手揉亂對方一頭黑髮,不意外得來對方出聲抗議。

「學長,你不要老是這麼惡趣味!」褚冥漾抗議道,七手八腳整理好自己的頭髮。

一開始,他也是跟著學校流傳的名號,稱呼對方冰炎殿下。幾次對方要他改口叫學長他還不願意,但自從用蛋糕當誘餌之後,他就很快的改口了。

……他承認,只要一看到甜點,他就不曉得「堅持」兩個字怎麼寫。

冰炎笑了笑,一點也沒把褚冥漾的抱怨放在心上。將對方拉倒在床鋪上,他懶懶開口道:「我累了,先睡一下。」

……大爺你要睡覺也不用拉著我上床啊?可惜褚冥漾的掙扎不敵黑袍氣力,最後只能任由對方去了。

他們之間的距離,隨著相處的時間,愈拉愈近。甚至冰炎開始會用見習的名義,帶著褚冥漾一起去出任務,而引來他的紫袍搭擋調侃。

「冰炎,你轉職保母了。」

「喔,閉嘴。」冰炎說,俐落的砍死那隻偷襲褚冥漾的妖獸。

「褚,沒事吧。」

「……會痛。」褚冥漾說,然後看著冰炎七手八腳的開始為他處理傷口。

他其實知道對方明明對其他人並不留意,卻只對他付出關心;他其實知道為什麼對方明明是面無表情,卻用那麼溫柔的動作為他包紮;他其實也知道為什麼對方聲調明明毫無波瀾,自己卻在裡頭察覺到關懷的情緒。

學長對他的好,他通通有放進心裡。只是因為他的戒心,他才一直裝做不知道,裝做對方別有所圖而已。

……他不曉得,自己是不是可以去相信?

他想要,去相信了。

褚冥漾不自覺的噙著一抹笑,熒熒目光對上冰炎詫異的視線。

 

☆☆☆

 

只是機會總是稍縱即逝。

人心總是變得太快,叫他無法掌握移動的軌跡。

褚冥漾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。

或許是他太過遲鈍才會毫無所覺,也或許因為他放下了防備,才會對那麼多明顯的跡象視而不見。

等到他真正認知到的時候,冰炎與他早已生疏的像陌生人。

冰炎不再督促他唸書,不再時不時拎著一個蛋糕說過來吃點心,不再帶著他一起去出任務,也不再不顧他的意願,硬是拉著他上床睡覺。

更甚至是當他難得又受到圍堵,而冰炎卻視而不見的時候,褚冥漾竄入心裡的第一個想法,不是對冰炎的惱怒,而是對自己的訕笑。

啊啊,是他太笨了。

才會以為自己可以相信,才會傻傻的以為自己能夠相信。

這次圍毆他的人,跟第一次他遇見冰炎時找碴的那些,是同一群人。

「哼,這次沒有靠山了,我看你要找誰幫忙!」帶頭的那人這樣說道。

褚冥漾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離去的銀色背影,什麼話也沒有說。

然後他的手肘、膝蓋都受到了重擊,腹部讓人踢了幾腳,疼痛讓他站不直身。緊接著他整個人被打倒在地,那群人狠狠踩住他的手腳,他似乎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,血液似乎正從他四肢百駭奔流而出,然而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痛楚。

他不是沒有還擊能力,在Atlantis裡學習了好一陣子,並在冰炎身邊見習了無數次的任務,他的實力早已突飛猛進。

然而他只是睜著黑眸,望向頂上那片藍天。

幾個逆光的頭顱黑鴉鴉的擋住了那片風景,他看不到天空的顏色,更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。

就只是一顫一顫的,他用著墨黑的雙眼,直瞅著不知名的遠端。

天還是那般蔚藍。

一直到最後死亡,他都沒有移開過視線。

等到褚冥漾復活,保健室輔長關心的問「怎麼了,這次怎麼會傷得那麼慘重?亞那小子沒保護你嗎?居然還讓你死掉!」時,褚冥漾都只是笑笑的。

「沒,沒事。」他只是這樣說。謝過了輔長,確定傷口完全痊癒之後,褚冥漾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
他想洗個澡,卻發現自己的盥洗用具、換洗衣物什麼的全不在自己房裡,這才想起他這陣子以來都住在冰炎那裡,不知道有多久沒回過自己房間了。

真是糟糕。他暗忖,以學長今天的反應來看,應該是終於發現他這個人有多討人厭,所以想疏遠了。他不是很介意,雖然換洗衣物什麼的再買就有,只是有些重要物品他擱在對方那裡,還是得去一趟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
看了看時間,他記得之前曾經聽冰炎提過,從今天起要去出一個為期半個月的任務。褚冥漾在確定不會遇到對方之後,隨即動身。

將房裡所有屬於自己的氣味通通抹去,他佇在在門邊,最後一眼望向房內。

我走了,再見,再也不見。他在心裡說。

他想起曾見過的流浪犬。因為外表可愛討喜,所以他將小狗帶回家玩了一個下午,小狗從一開始對他的戒慎恐懼,到最後交付信任跟他玩在一起,花了好一段時間。那是他童年回憶裡一段很美好的時光,可惜十分短暫。因為家裡並沒有辦法養寵物,所以最後小狗又被他放到了外面流浪。

他不會忘記,那隻小狗用著多麼可憐的叫聲,嗚嗚的扒著自家的大門,像是問說「為什麼要丟下我?你不是答應要對我好的嗎?」。

好不容易信任了,卻又被丟棄了。

就像現在一樣。

只是他不會問。

他不會問為什麼要丟下我?不會問不是答應要對我好的嗎。

因為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。

冰炎本來就沒有義務對他那麼好,這段時間就當曇花一現,夢醒了,回到現實了,他還是他,什麼也沒變。

沒有留戀什麼的,褚冥漾很乾脆的離去。

後來,七陵的某個班級在二上的時候突然來了個轉學生。

「各位好,我是褚冥漾,請大家多多指教了。」

那個黑髮的少年,如此說道。

 

Fin.

 

捏口滴兒生日快樂www

雖然妳現在暫且沒有網路但我還是發文了XD

然後BE版到此完結,其實這篇文我敲好很久了,一直存在電腦裡要當生日賀文(←這人用BE當賀文究竟是?

有鑑於壽星大人想要HE,所以我只好在4/25繼續加碼敲字了。

欲看HE(?)者請持續閱讀往下持續↓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七陵的校風與Atlantis十分不同,若是要說Atlantis是剽悍,那七陵就是淡定。至少在面對他的妖師身分時,他的同學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,似乎並不把這看成一回事。

不像之前,種族一曝光之後,接踵而至的就是無止無盡的麻煩。

日子延續下來。

褚冥漾在七陵過得還算順遂,也認識了不少友善的人,只是他從來不交心。

在即將升上高三時,他憑自己的努力,考取了白袍。

兩年。

他花了兩年的時間,從無到有,才開始在守世界得到認同。撫過公會發下的袍衣,褚冥漾想。從一開始的懵懂無知,到現在的獨當一面,他所花費的時間出奇的短。他想,或許他該感謝當初那人讓他更加認清現實,才會讓他進步如此神速。

也才分開不過將近一年的時間,他卻覺得恍如隔世。

褚冥漾接了好幾次任務。

不同於其他剛上任的白袍,也許是因為他之前就見習過不少次黑袍的任務,因此白袍任務對他來說,危險度只是小菜一碟,不足掛齒。

許多袍級都是有夥伴的,除了團結力量大之外,出任務時彼此也可以有個照應。有好幾個人看上褚冥漾的實力,都曾經探詢過褚冥漾搭擋的意願,卻總是遭到婉拒。

「謝謝,我想我還需要多多磨練。」

回報任務時,恰巧遇到一個之前曾經一同出過任務的紫袍,褚冥漾客氣的推掉了對方搭擋的邀請。

「好吧。」對方惋惜的說,也不強求。「如果你之後有想搭擋的意願的話,歡迎隨時找我。」

「那是一定。」褚冥漾噙著一抹笑,彼此寒暄幾句後才目送對方離去。

轉過頭來繼續未完的任務回報手續,褚冥漾順便詢問了下最近有沒有適合白袍單人的任務。

最近學校的課程有點無聊,可以的話他並不想上那些課。而翹課的最好藉口自然是出任務了。

「……褚?」

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遲疑的呼喚,聲音熟悉又陌生。褚冥漾轉過頭,看見一名黑袍站在那裏。

他頓了頓,動作之輕幾乎沒人發現。

「啊,你好,冰炎殿下。」他客氣的打招呼。

冰炎怎麼也沒想到,會在公會遇見他掛念許久的褚冥漾。

在褚冥漾轉去七陵就讀之後,他曾不只一次想要找尋對方,但每每失敗。不同於Atlantis,七陵在守世界中隱藏得太好,就算他動用黑袍的身分想要略探一二,也總是碰壁。

怎麼知道兩人會在公會再度碰頭?

他眼神貪婪的膠著在褚冥漾身上,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沒有多大變化,頂多是瘦削了點。叫他留心的反而是褚冥漾身上的白袍。

沒想到才沒多少時日,褚冥漾就獲得袍級證明了。冰炎心中滋味複雜,既是欣慰又是痛心。

只是在聽到褚冥漾生疏的話語之後,他的臉色不禁變了幾遍。

冰炎殿下。

他們之間曾經如此親暱,現在卻像點頭之交而已。

是他親手造成這等局面,等到褚冥漾走了、離開了,他才知道一切都錯了。

他像是想要說什麼,掙扎許久,最後開口的只是一句: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

這不是廢話嗎?來公會除了接任務回報任務之外,還可以做什麼?褚冥漾在心裡想,嘴上還是回道:「我來回報任務。」

他在任務完成者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,確認手續辦好之後,又朝冰炎開口:「我先走了。」

他跟對方點點頭,才要丟出傳送符,手腕就被緊緊扣住。

「冰炎殿下?」褚冥漾莫名其妙。

「等等。」冰炎說,不顧褚冥漾皺起的眉頭,抓得死緊。

「……」褚冥漾默了默,問道:「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語氣疏離得可以。

「我餓了,陪我去吃飯。」

「啊?」為什麼我要陪你去吃飯?褚冥漾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冰炎整個人拽進傳送陣,消失在公會裡。

 

☆☆☆

 

褚冥漾被冰炎帶到一處店家用餐。

這樣被人硬生生帶走,讓褚冥漾感到動氣,卻也讓他想起第一次跟冰炎的相遇。

那次冰炎也是完全沒有徵詢他的意見,就把他帶到醫療班了。而且還是強制使他昏迷之後把他帶走的。

……至少這次他是清醒的。

這人一點也沒變,還是依舊故我。

悄悄嘆了口氣,褚冥漾尾隨冰炎踏入店裡。

這家店當他在Atlantis就讀時光顧過幾次,轉到七陵之後就沒有來過了。他一直很喜歡這家店的手工蛋糕,雖然所費不貲,但光是回想起那綿密香甜的口感就足以讓他十指大動。

踏進店裡,褚冥漾有種懷念的感覺。

下次他要自己來這裡吃蛋糕。褚冥漾暗自在心底決定。

他任由冰炎帶著他入座,在對方點餐時心不在焉的把玩手機。直到侍者送上了餐點,他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甜品,才意外地抬眼望向坐在對面的人。

什麼時候冰炎殿下喜歡上甜點了?他心裡疑惑卻沒有問出口。有些問題,擺在心裡就好,不值得深入去探究。

冰炎像是知道褚冥漾在想些什麼,推了推眼前的蛋糕,「給你。」

褚冥漾撇過頭。

「不吃很浪費,是對甜點的不尊敬。」

「……」褚冥漾瞪了瞪冰炎,有種看到外星人的感覺。這種話從冰炎殿下口中說出來令他覺得特別逗趣,像是在哄小孩吃飯一樣。但老實說不吃白不吃,特別是他對甜點向來一點抵抗力也沒有。

以前如此,現在也是如此。

咬咬牙,被揪住弱點的褚冥漾雖然不甘心,還是接過了冰炎遞來的甜點。

「那你吃什麼?」褚冥漾左右張望,滿桌都是蛋糕,並沒有比較像正餐的食物。

「我吃那個。」侍者正巧送上最後一份餐點,是沙拉。

……吃這個會餓死吧餓死吧餓死吧?褚冥漾在內心吐嘈道。一盤沙拉?這玩意兒塞牙縫也不夠吧?這樣哪叫餓了?這樣有必要叫他陪他吃飯嘛!

褚冥漾在腦海大爆走,但依舊竭力維持淡定的神情。

兩人用餐的時候靜默得很,他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麼,索性保持緘默;而對方也很安靜,這讓褚冥漾有點食不知味。

趁去洗手間的時候他還特地問了下侍者這一年來是不是有換廚師,然後得到否定的答案。

看樣子,他會覺得蛋糕變難吃只有一個原因了。

冰炎殿下真不下飯。他下了結論。

最後兩人用完餐點,離開店家。

褚冥漾踟躕了好一會兒,才說:「今天謝謝你的招待,我先走了。」

畢竟這些蛋糕也不便宜,雖然吃的時候氣氛很差讓他一度想逃跑,他想他還是禮貌道個謝好了。他擺擺手當作道別,卻突然被一把拉入懷中。

「欸你幹嘛!」褚冥漾傻眼。雖然現在路上沒什麼人,但好歹這裡還算是公眾場合好嗎!要讓他丟盡顏面也不是這樣子的吧!

冰炎只是把頭顱埋在褚冥漾的頸肩處,什麼話也沒有說。

該怎麼說?他該怎麼跟褚冥漾說當初他的懦弱?冰炎收緊環抱的手臂,像是要將懷中人緊緊納入自身軀體。

褚冥漾太弱了。

太弱了。

他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,注意到之後他也總以為自己可以為褚冥漾遮去所有風雨,不讓對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。

但這怎麼可能呢?他不能無時無刻守在褚冥漾的身邊,一直到某次褚冥漾被找麻煩,幾乎被打到奄奄一息,而他才匆忙趕到時,他才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
他不能一直陪在褚冥漾身邊。

褚冥漾必須自己變強,否則他們兩個之間必定會遭遇許多困難。

於是他選擇了極端的手段,他逐漸將自己抽離褚冥漾的生活,隱藏自己的情感。

甚至於褚冥漾被找碴時,他都強迫自己視而不見。

他知道褚冥漾的實力,也知道找碴那群人不過是三腳貓而已。所以,褚冥漾頂多受點輕傷,不會有問題的。

他這樣想,然後跟夏碎去出了長期任務。

只是任務完成,回到學校之後,一切也不一樣了。

那個在他心底佇留的人離去了,什麼也沒留下。

最後他狠狠收攏手臂,說著對不起。

 

 

☆☆☆

 

終究是自己曾經悉心相待的人,褚冥漾雖然不想跟對方有太多干係,卻也狠不下心直接推開對方。

他知道對方十分堅強,在他心中,甚至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。然而現在居然在他面前露出這般情緒低落的姿態,令他震懾莫名。

如何,那又如何?一股怒意從褚冥漾心底竄燒而上,熊熊火舌吞沒他的理智。

當初被丟下的人明明是自己,為什麼現在要這樣示弱?憑什麼、憑什麼?他不知道對方這樣的行為舉止有什麼意義,他也不想知道。

他怎麼能夠再笨下去?

他只要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就可以了。

褚冥漾的鼻尖傳來一陣酸意。他感覺雙眸泛起了一絲濕意,眨著眼,硬是阻止水滴溢出眼眶。

察覺對方疏離時,他沒有哭。被對方視而不見時,他沒有哭。被人虐打致死的時候,他更沒有哭。只是他現在卻有種想哭的感覺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情緒變得那麼脆弱,只能咬住下唇,掩蓋一切紛雜的情緒。

雙手握了又握鬆了又鬆,最後褚冥漾抬手覆住對方的肩,一下一下輕拍著。

「過去了,都過去了。」

等到冰炎終於放開他,堅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方才曾經失控的表情,褚冥漾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,恢復平淡的神情。

「好了,我真的該回去了。」他說,丟出傳送符後,繁複的陣法出現在眼前。「再見。」

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,再見,再也不見,不如不見。

「……嗯。」

一步之後,兩人從今而後,再無瓜葛。

在褚冥漾踏入陣法,全身被光芒包覆之後,冰炎才像下定決心似的,突兀開口。

「……等我。」

聲音逸散在空氣之中,光芒散去之後只留下銀色身影佇立當場,寂寥慘淡。

而褚冥漾,什麼也沒有聽見。

褚冥漾以為一切就這樣了。

結束了,他與他,真正結束了。

結果,沒想到他所在的班級,在升上三年級的時候又來了一個轉學生。

看到那個人站在講台上的時候,褚冥漾整個人都傻住了。

「我是冰炎,請多指教。」

那個人用酒紅的眼眸直瞅著他,如此說道。

 

Fin.

 

然後冰炎就要開始他的追妻大業了XD

冰炎其實比褚漾漾大一屆,照理來說應該是升大學了。可是為了跟褚漾漾同班,所以他有幾堂必修課沒去考試,理所當然就被當了然後被留級了然後就轉學了(有沒有這麼曲折XDDD

因為已經八千多字了,所以請各位自行腦補冰炎追妻大業了,再寫下去就破萬了所以我決定收手XDDD

然後捏口滴兒我好想妳妳快點去牽網路沒有妳我空虛寂寞覺得冷ry

總之,生日快樂XD

 

 

 

 

 

  臨時加碼被砍掉的片段XD

 

 

 

「……太弱了,沒辦法保護自己。」

這是冰炎某次出任務時,聽見別人對褚冥漾的評論。

輕描淡寫,甚至只像是談天說的一般,談論的人並沒有發現冰炎早已偵測完周遭環境回來了,很快的話題就又轉了個方向。

冰炎也不是很在意,招呼眾人後開始執行任務。

只是這句話悄悄的在冰炎心裡萌了芽,但他卻渾然未覺。

直到褚冥漾在某次被圍毆受了重傷,他急忙完成任務趕回之後,他才又想起這句話。

「……學長,你動作可以輕一點嗎?」

「嗯,抱歉。」褚冥漾開口之後,冰炎才回過神來,發現自己力道過大之後暗嘖了聲。

「你這次傷得特別重,怎麼不好好保護自己?」冰炎像聊天一般地說道,仔細的用食鹽水清潔傷口。

因為褚冥漾不喜歡去保健室,所以若是傷口還在可以自己治療的階段的話,通常是冰炎代勞處理。

「欸。」褚冥漾摸了摸鼻子,「很久沒被圍毆了啊。而且之前被打的時候學長你都在,害我這次就有點反應不過來。」語氣中不自覺對冰炎透出依賴。

聽到這樣的回答,升起的合該是被信任的滿足感,但冰炎卻是身體一震,一語不發。

為褚冥漾包紮完傷口後,冰炎讓褚冥漾留在房內休息,自己則是到樓下取了些餐點。

他是不是做錯了?

不該以為自己有辦法永遠將褚保護在身下,不受任何風雨侵襲。

最近褚的進步停滯不前,先前他並不覺得這有何大礙,甚至覺得就算褚一直這樣也無所謂,反正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他。

然而他其實不可能一直陪在褚身邊。如果褚自己不變強,如果褚不變得更強,那這樣的問題只會一再的出現。

他對褚冥漾的保護,成了阻礙對方進步的絆腳石。

各種複雜心思千迴百轉,他推開房門,走到柔軟的床鋪邊。

整身的傷勢讓褚冥漾疲憊不堪,老早就昏睡過去。

將餐點擱置在一旁的桌上後,冰炎輕輕坐在床鋪旁邊,大掌覆上褚冥漾猶待傷痕的臉頰。

「……褚。」

他低低呼喚對方的名字,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搓白皙的皮膚,最後不捨的停在傷口處。

握了握拳,冰炎痛苦的閉上眼。

他,究竟該怎麼做才對。

帶著難解的心思,冰炎直瞅著褚冥漾蒼白的面容,一瞬無言。

 

Fin.

 

好了這次是真的沒了XD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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